今天是车站集,实在是百无聊赖,无事可做,就骑着电动车去看看。
头几年忙着买鸽子,现在不买也不卖,赶集好像成了负担。既然去总得找个借口啊,抓一只鸽子放一个小布袋里,9点半多去了,一进集就上来个伙计,“给你20块钱我喂着去!”“拿着,连布袋给你!”自从飞出成绩,跟这些穷伙计在一起吝啬的我变得很大方。
还是那些老面孔,都一边拉着家常,一边拿个鸽子端详,又好久不见,所以都非常亲热,使我忽然感觉明天该去济南凤凰山。
近一两年没怎么去了,那么多老伙计,每次去都众星捧月一般,有一部分人是喜欢买我的鸽子,而有一些人却是单纯为了听相声。因为我每说一句话,都能让他们快乐,即使说了一句没用的,也往往是下一个包袱的铺垫。从装束和出手看,都不富裕,如果说有区别,那就是有的说了算,有的说了不算。快乐是每一个穷人的渴望,所以我说相声从不收钱。
只见过一位,像我一样寒酸,很懂鸽,也很爱鸽,看上我一只,但显然是没钱,又不懂得买卖心理学。拿起来放下,从我到达,一直陪到该吃午饭。我的要价的确高了些,因为我想留着。
我临走时,仔细看了看他的脸,准备下一周再来,想看他能不能凑齐钱。但是,我善于相面的眼睛却遭遇震撼,使我忽然良心发现,卑微,寒酸,却充满梦想,充满渴望,我又何尝不是这个模样!
最终卖给他了,他那么快乐,像女儿让我中了她的圈套,那是我卖鸽子唯一一次赔钱。就是那年,八只鸽子我挣了1200,完成了我最原始的资本积累,才有了今天。
赶集是穷鸽友最快乐的事情,可以捡便宜,买不起还可以看看。从那次,我赶集很少西装革履,这样不会自卑,因为大家都是一样。
但我还是习惯于戴着墨镜,因为怕暴露贪婪却无奈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