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号161191 的小鸽子,是只红轮,已在楼顶露宿了五天,不吃不喝,我也逮不住它。
它是195129灰雄的,129第二天还没回来,它的配对红轮雌与163的配对雌那种誓死守卫却恰恰相反,一会儿和北边雨点亲热,一会儿又钻进西边大灰的窝里,有时还和一只红轮比翼双飞,根本不在乎它。我几次抓住她,想送她西去,因为我对她对情感的态度憎恨和厌烦。可是她是300公里季军的同窝,又具有上佳的条件,而我又对漂亮鸽子和对漂亮姑娘一样又总是心慈手软,最后决定还是秋赛给她一次机会。我只得把它拿走,放在台湾窝里,台湾的幼鸽很不情愿地犒劳了楼下猫咪。
我第一次见到它,是给它套圈,套的太晚所以艰难,它在纸箱窝里拼命逃窜,抓在手里也是没命的挣扎,我怀疑是不是家庭的原因,摧垮了它的神经。
后来它常常出窝,但一见到我还是像见了鬼一样。
我感觉它到了断奶的时间,费力地抓住它,把它放进大晒棚北边,晒棚北边,我界出了两个平方,底下掀起一块铁丝网,作为出入的门窗,因为赛鸽棚幼鸽难以立足,第一轮13羽已在里面安家并已学会飞翔。想不到,刚一撒手,它便又仓皇逃窜,钻出铁丝网直接爬上房,站在顶脊上警惕地张望,我赶紧回到棚里,免得它飞起,因为翅和尾羽远没有长齐,难说会落到哪里。
到了晚上我就去捉,它一点也不象别的幼鸽,根本贴不上边。由于怕它掉到楼下,我又不敢猛撵,一连就是几天。
昨晚,做完了一切该做的工作,静静地躺在孩子身边,过了一段时间,看看表马上12点,给孩子往上拽了拽被子,孩子悄无声息。慢慢地翻身下床,没穿拖鞋,光着脚,蹑手蹑脚,全神贯注地走到太太的门前,附上耳朵,仔细听了听,因为我十点才关上电脑,又对她不很恭敬,所以太太对我做出了严厉的批评,又接受了我发自肺腑,全身心的忏悔和道歉,肯定是累了,不过安稳得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我很是紧张。
来到防盗门前,轻轻地攥起钥匙,我早有准备根本没锁门,稳稳地打开,蹭出去,缓缓地在外面插入钥匙,拧过锁头,无声无息地把门带上。穿上楼道里的运动鞋,纵身上楼顶,如灵猫一般。
它就在头上,安然趴在铁丝网晒棚上,我缓缓走进阁楼,生怕弄出声响,抓起准备好的扣网,往前走,从晒棚北门绕出去,离它有七八米,我顺着瓦房往上爬,四周已很安静,也不再有那么多灯光,而且我的服装也很精良,由于怕衣服会有声响,又想起小时侯偷瓜都是溜光[在晚上皮肤就像保护色一样],再加上我习惯于一到晚上就打扮的跟“大卫”一样,因为这样简洁,也更方便。
事实上我出门前还是特意回去找了件衣裳,只不过太小了那么一点,因为近来偶然发现,离得很近的北面楼上,有位异性常拿个望远镜朝我鸽棚观望,白天完全可能是喜欢动物,看看我的鸽子,可是女人心海底针!到了晚上,你怎么知道她喜欢看哪里啊?!再说,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,我觉得有义务维护自身的形象!
闲话少说,我离鸽子越来越近了,我听到了我的呼吸,心脏也跳得想从肚里出去,我慢慢抬网,它依然很安详----.关键时刻远处车灯一晃,它脖子立即挺起,我心中一颤,坏了!我肤似凝脂,如汉之张良,这一闪,恐怕如夜明珠般通体晶莹透亮!慌忙举网,奋力扣去,唉!就差那么一点点!它又飞了。我慌忙坐在瓦上,如“思想者”一样。
它在夜色中飞了两圈,跌落在最东边,我从容地爬到楼的前沿,因为在瓦上会有声响,所以我习惯于走前阳台顶面和瓦下的滴水沿。
夜深人静,我像个小偷一样,缓缓地向前。路过中楼道,可见六楼的灯光,隐约还听到一些动静,禁不住侧身看看,业务员回来了,正跟太太争吵,似乎是为了感情。你说又没咱什么事,咱怎好意思细看,再说我这套行头,一旦让他看见,还以为要下来,并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肯定会引起更大的伤亡,于是匆忙过去。都怪我,性格随和,又成天戴着佛珠,济世救人,助人为乐成了习惯,那些家里缺乏壮丁的一旦有事,比如说:太阳能坏啦,钥匙锁屋里啦,下水道需要疏通啦,等等,都喜欢叫我,都知道我身手敏捷,矫健,既会爬窗又能上房,还懂得一些简单的修理。
你想哪去了?我这个人虽然偶尔言谈或是眼神有点轻薄,但我的人品和作风,那还是公认的响当当。话也说回来了,即使我有什么想法的话,人家也得配合啊!
书归正传,我离它又不远了,它就在房脊上面,身上横着避雷的钢筋。于是我静下心来,四肢着瓦,象变色龙接近猎物那样。正愁不好扣,它又扑啦啦飞了,而且一飞不知去向------
我彻底没招了,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,索性坐在楼顶看看天象。
这时候我就是“思想者”,因为我在思“思想者”所思,想“思想者”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