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满智慧的心灵


    斗转星移，瓜熟蒂落，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，水到渠成。文清兄年届“不惑”，将近年所写所发表的诗文，集腋成裘，酿花成蜜，一下子呈现在了我的眼前。

    夜阑人静时，我一页一页地打开《真水无香》，感触一颗心灵的律动，那里面静静流淌着安逸和恬适：或小坐芙蓉楼，临风湖上，飘举衣袂，胸襟大快，初秋之心事，也就在这碧空如洗的楼头舒展开来；或半倚床榻，青灯萤然，随意翻读，圈圈点点，独享读书人之大自在；或呼朋唤友，清茶薄酒，放怀游艺，海阔天空，真所谓“草草杯盘供语笑，昏昏灯火话平生”……

    文清兄写诗、填词、撰文、治艺，和他的做人一样，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饰。”讲究义求有物，法求有序，追求义以为经，而法纬之，然后为成体之文。风格清新自然，不矫揉造作，生动别样，不急不躁，不时幽默风趣，才气漫溢。

    透过字里行间，透过文清兄这种安逸而恬适的生存状态，我渐渐地读出了他充满智慧的心灵。童安格曾唱道：“多少脸孔，茫然随波逐流，他们在追寻什么？为了生活，人们四处奔波，却在命运中交错。”人世间有着太多的事情，倘若我们没有智慧，则很容易让我们迷失自己、迷失方向，直至活得如同傀儡如同猪狗，不知生命之堕落。只有懂得用智慧来享受自由快乐的人，才是真正拥有智慧的人。

    智慧的心灵如何才能拥有？常言道：闭门阅佛书，开门迎佳客，出门寻山水，此人生之三乐，是有一定道理的。好书能荡涤你的邪欲恶念，良师能指点你终生治艺不可或缺的人文精神，益友能引发你志同道合的共鸣，林间泽畔能找寻你生命的最初本源，而此间之乐，何能言谕？

    “人生有书可读，有暇得读，有资能读，又涵养之如不识字人，是谓善读书者，享世间清福，未有过于此也。”这是陈公眉在《小窗幽记》中提醒后人的。文清兄既是一位诗家词人，也是一位艺人学者，所以他读《宋词集联》、读摩崖石刻、也读“大字之祖”《瘗鹤铭》……

    《孔子家语•六本》曾告诫我们：“与善人居，如入芝兰之室，久而不闻其香，即与之化矣；与不善人居，如入鲍鱼之肆，久而不闻其臭，亦与之化矣。”文清兄的佳客，有赠“游于艺”印章的“我的老师”，也有镇江书画界的领袖，更有请进家门与之神交的更大范围内的文化名人柳诒徵、弘一大师……

    人们无限向往江上清风，松间明月，那是因为那种环境有利于使人的心境变得宁静，对生命的观照更为明晰而澄清。于是，文清兄或古镇问俗，或草堂扣扉，或海滨观帆，或大漠放歌，耳闻之者声，目睹之者色，皆成美景，又怎能不孕育出大智和大慧呢？

    而有了这种智慧之人，就能从一些细微的事情中获得生活的快乐。我曾和我的学生们共同欣赏著名诗人何其芳的诗作《生活是多么广阔》，其中有这样的诗句：“生活是多么广阔，生活又多么芬芳，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和宝藏。”你以何种心境面对世界，你就活在何种世界。其实快乐就在我们自己的心中，不在别处。

    我以为文清兄的这种智慧，一如在他诗文中常常出现的茶，闪现出追求传统茶文化思想精髓的努力：质朴、自然、清静、平和，但也不乏浪漫精神和浩然之气。所谓“枯石凝万象”，小小一杯茶，从中要寻求的却是空灵寂静，契合自然的大道。

    说到茶，想起清《广群芳谱•茶谱》引《指月录》记有“赵州吃茶”的禅案故事。说是有僧到赵州，从谂禅师问新近曾到此间么？曰曾到，师曰：“吃茶去！”又问一僧，曰不曾到，师又曰：“吃茶去！”后院主问：“为何曾到也云‘吃茶去’，不曾到也云‘吃茶去’？”师唤院主，主应诺，师仍曰：“吃茶去！” 从谂禅师的三次“吃茶去”表明了禅师达到了“了悟如未悟”的更高禅境。

    面对这纷繁复杂、光怪陆离的世界，文清兄用他的生花妙笔道出了他的所感所悟。朋友，你又悟出了多少智慧？要不，我们也相约“吃茶去”！

    是为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