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牧鸽人
牧鸽人沧桑之风雨人生
九溪寨娃子圆大梦、棗红马蹄敲独龙礄
上篇说到苦娃子夜宿镇蛮坡野店,次早策马往东而去,瞬间就没于莽莽苍山之中暂且不表。且说“古道马栈”山神婆娘自苦娃子离开后,连日牽肠掛肚的计算著日子放心不下,算来已离去五天了,也不知道娃子他人在何处、马在何方?是否已走出了山?是凶是吉?她心中一连串的疑虑,问起山神爷,他总是说:“吉人自有天相,娃子自有神灵护佑,不必为他担心。”其实呢,山神爷比谁都牽掛苦娃子,丑妞更是坐立不安,询长问短想探个究竟,好在山神爷在后院墙角边,搭建了一个类似鸡庤的花鸟崽棚(鸽棚),将娃子留下的那两只花鸽子关了进去,丑妞这才高兴些。
“土地老倌”背着双手从那条冷清的古道踱了过来,站在店门外的山神婆娘忙招呼着往屋裡让,土地爷在店堂落坐。她忙斟出一碗包谷烧酒,一缽炒花生,让土地爷吃喝着,山神老倌从后院走入店堂,对“土地”言道:“你来得正好,我还想要丑妞过去请你咧!娃子临走时留下了一些干树叶,还留下了一封书柬,上面言道要我将干树叶分些给你,还说了一樁大事。”土地爷听后急忙说:“这娃娃真是,什么宝贝干树叶用來送人?什么大事为什么早不说?”山神爷没作理会,自顾装他的旱煙袋。土地爷有些急了,说:“有话你就快点说呀!这时候装什么旱煙,卖什么古董!”山神爷诡谲的看了他一眼说:“莫性急、莫性急,急了就不好吃热粑粑了!”他还待戏谑,土地爷忙打断他的话说道:“你唸什么山海经!不说我可要归庙去了。”说罢就佯装起身。山神一见忙说:“慢着、慢着,你闲喝着酒,我抽袋煙就不行么?”这时山神点燃了旱煙叭、叭地吐着煙雾。而后方说出一番话来,直弄得土地老倌眉开眼笑,连连称赞娃子有心计。
看官你道为何?原來苦娃子的留书中详尽地言及芝草一事,这千年灵异谁会不动心?土地老倌一听连连催逼快说!快说!这山神爷把这个土地老倌算是调侃夠了,这才说:“土地你可要听好了,苦娃子算是将那蔸`株草'送给你了,娃子说那蔸株草生长在离彝家寨子三十里外,莾苍山中一悬崖半腰之处,可能有恶毒的灵异护持着,从崖下往上看可见一处茵茵绿丛,那就是株草藏身遁形之处,黄昏或凌晨其花会发出红光,清晰可辨。义父叮嘱本不可告人,想俩位老人大恩于我,孑然一身无以为报,故将此事告知,但勿洩于人,免生枝节,俩位老人家如欲擒此物可先到彝寨,先找到老覃叔父女,可要山花姐引你们进山,若去彝寨请将老覃叔的山马帶去,作为信物,此事必成。”土地听后呵呵大笑,连催山神老倌择日起程……
“山神”忙道:“別急!别急!娃子这一去下落尚且不明,算来今日也应走出深山了。如天可怜见佑他出得山去,到了衡州地面的双溪镇,尋到了莫家马店就好了。那时莫家老大一定会将马送回来,我们就能知道娃子的行踪,那时再议去彝家寨如何?”说完嘴角又湧出缕缕青煙,“土地”听后连声说好,那就等双溪镇的消息吧!即算要去我也得先准备准备傢什,说罢拿着那小包“干树叶”起身告辞,暂不赘述。
再说苦娃子离开镇蛮坡野店后,策马东行,很快就沒入那葱葱郁郁的莽莽群山之中。深秋的山风过早地帶来了些凛冽之气,使人肌膚感到阵阵寒慄,山坳深处被飘忽不定的晨雾遮掩着,似乎怕人偷窥了些什么去,又酷似那处子的羞涩。稀疏的矮树林下蛇一样藏着一条蜿蜒山道,被那棗红公马践踏着,人隨马意、马驮着行人融入那蜿蜒山道之中、急速地向山外游动,约莫两个多时辰才走出了这片山林。放眼眼前开阔的坵林地帶又别是一处洞天,偶尔可看到离道旁不遠的田園村舍,耳听午鸡争啼,但不知此地又是何处?前面是否还有大山?正在迟疑之际,遥见远处一座房宇立于道中,娃子催马上前,原来是一座早已衰败了的古涼亭,用青石板砌就,供过往行人商客歇脚之处。
一条杂草丛生的溪堤小径斜卧在古涼亭侧,那古涼亭旁搭着一个简陋的竹涼棚,娃子下得马来,将棗红公马栓在溪堤的小杂树椿上,任牠去啃嚼那些杂草,他拿着水袋走进凉棚,在搭就的木长条凳上坐下,老者问讯客官可要用些食物,娃子忙应道“老人家尽可隨意拿来些食物,什么都可以”老者应声端来了一盆山芋、一碗用山泉自制的凉粉、凉粉中放了些酸醋和菠荷叶浸泡的汁液,山娃子可从來没有吃过这沁人心脾的涼粉,他一连喝了两碗,连声对老者称赞:“好吃!好吃!如果再加上些“甜叶菊”汁,多一些清涼的甜味,那就更好吃了。”说完拿起水袋筛了半碗甜叶菊水递给老人家,老人家接过“咕咚、咕咚”大口喝了个一干二净,只觉满嘴甜滋滋的,他抹了抹少牙的嘴,连声说:“好甜!好甜!敢问小哥这可是糖水,精贵啊!”娃子忙说:“不是,不是,是一种小菊树的叶子,非常甜,一片叶子可泡两瓦壺山泉”说完从包袱中拿出十多片干叶送给了老者。老人家张着少牙的嘴笑呵呵的收下了。
临别前老人问娃子:“小哥意欲何往?”苦娃子应道:去双溪镇,动问老人家,此去不知是否还有大山和那险悪之处?”老者答曰:“没有山路了,再行十多里有一山坳,过了坳就有人家。小哥可赶到矮寨投宿,哪里有十数户人家,可到大溪旁第三家翟老汉家投宿,他家门前有一株歪柳,小哥可要记住了,到彼就说是古涼亭边“涼粉张”指引的,他便会关照你。出矮寨二十里就到了九溪寨,你千万不要下马停留,更不可饮食于彼,可顺着道直奔独龙硚,过了独龙硚约八九里就上了去衡州府的官道,离双溪镇也就不远了,路上也就再无凶险。”山娃子拜謝过老人家指点之德,大步走出涼棚,在溪边饮好马,在溪水中提出竹鸽笼,掛在马驮边,上马穿过古涼亭纵马向东疾驰而去,苦娃子在黄昏前赶到了矮寨,找到了翟老汉,说出缘由当晚就投宿翟家。
次早娃子收拾停当,謝过翟老汉留宿之情,上马朝九溪寨奔去。十里路程眨眼工夫已到九溪寨外,野坡之上、田哇之中只见妇人在劳作,娃子甚是纳闷,渐渐走近寨内,见那古铜色早已陈旧的吊脚搂、格调相差无几的木板房舍、瓦棱之上冒着炊煙,三几苗家老媪闲坐道旁吸着旱煙,寨内过往苗家妇女都诧异的望着这陌生的马上过客,苦娃子怎敢忘了“涼粉张”老人的嘱咐,双腿一夹一声“驾”,一抖疆绳,那棗红公马四蹄扬起一溜黄尘,直奔独龙桥而去……
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篇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