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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赛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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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赛鸽
地 区:湖 南 文章总数:244篇 推荐篇数: 158篇 留言数量:174条 访问次数: 鸽舍积分: 14139 建立时间:2006-8-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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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轩辕赛鸽
来源:原创
阅读:次
分类:养鸽感悟
发布时间:2014-10-29 19:41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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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牧鸽人
牧鸽人沧桑之潭州鸽事
行古道老马识途 南彝寨头人话鸽
话说莫云龙问訊店家可知去彝家寨子路程,店家回说,近处彝寨只有三十里脚程,上古道七里拐左边岔道可至。远处彝寨就远啰,要翻过一座山坳、还要走天多脚程方可到。不知客官是要去那家彝寨。这可把云龙问住了,他自已都不知道要去哪个彝家寨子。云龙告知山神老倌店家适才所说,山神笑道:二弟莫虑,明早跟着老山马走就是。云龙尴尬地笑了笑说:大哥说得极是,于是兄弟俩歇下。次日五鼓起身,整理好鞍驮、飲好马,牽至店外栓在吊马桩上,兄弟用罢早饭结了房资,出得店门提刀上马,老山马一声长嘶直朝前奔去,云龙三骑紧紧跟在后面,七里之遥瞬间便至,云龙正在迟疑老山马去向,见牠己拐進左边岔道,莫老二嘘出一口气道:大哥,老山马已拐入岔道,看來离彝寨不远了,老神老倌一听着实高兴,在马上就喊起他当年的赶马调:“呜喂…呜喂…赶马的哥哥呦,怀里揣着妹绣的荷包,哼一曲阿妹唱过的歌噻,走遍深山老岭也不会寂寞。哦…南夷古道!南夷古道!呜……”老山神这全无音律的粗獷之声,虽不能悦人听聪,但毕竟喊出了当年马帮中那以命相博的赶马人,在人世间最为依恋和牽掛的事。進入岔道后,老山马顺着山势沿小道而行,只见山腰山脚尽是一簇簇土掌房群落,还有几座吊脚楼混杂其中。老山马不时发出長嘶,那棗骝子也跟着嘶鸣,马的嘶鸣和嘚嘚蹄声惊破了这山寨的寂静,山神兄弟进了彝家寨子。寨子里已炊煙袅袅,马嘶之声招來一些彝佬,见眼前两条汉子手提兵器押着货物,不知是路过还是歇寨的,老山马急着朝前走,在一土掌房前停住,连连发出長嘶,山神兄弟也就双双下马拢住马头。那些想探个究竟的彝佬慢慢地跟了过来。
门外的马嘶声引出屋内一个五十多岁男子和一年青女人,这彝家男人见门外立着个着苗家虬须人和一壮汉,他家那匹被苦娃子骑去的山马被壮汉拢住,忙上前问讯:“俩位老客到此是问道还是投亲?”云龙指着老山马答曰:“我们被此马引来此处,动问老哥此地可是南夷寨子,可有一个姓覃的赶马人。”彝家男子说:“你们寻他作甚?”云龙答曰:“我们从衡州来,受人之托来寻一个叫覃大叔的赶马人和一个名叫山花的姑娘。”彝家男子听后暗想,此人寻找我父女则甚,说道:“我就是赶马人,这女娃是老汉的女儿山花。”山神一听,呵呵——哈哈哈哈大笑,连说总算找到了,我俩不虚此行。山花急着说“阿爸,一定是苦娃子托人来了。还不请俩位大伯伯进屋。”覃大叔父女接过疆绳将四匹马牽到屋后土围子空坪拴住,将山神兄弟让入屋内。
山神和云龙刚坐下,山花就端來两碗酒递给山神兄弟俩。这是彝人待客之道,酒是敬客人的见面礼。云龙站起身來接过酒、一口气将它喝完,而后对覃大叔父女说:我是衡州府双溪镇人,人称莫老二,他是我义兄庞岭古道马棧的山神爷,是他与当地神医土地老倌救了苦娃子性命。”山花着急地问:苦娃子怎么样了?云龙接着说:苦娃子离开彝寨往潭州误入老林子,错走黑龙潭这瘴毒之地,多亏这匹老山马驮着他转出林子、投宿古道马棧,瘴毒发病倒在古道马棧,多亏我义兄和当地神医土地爷、救转他的小命,病好后,这娃娃只身往潭州寻亲,千里走单骑行险道,又几次险些喪了性命,一路上多蒙古道热腸之人相助才到得潭州,在潭州找到父母,认祖归宗。这番话直听得覃大叔胆战心惊,连说真不该让这娃娃只身而去。听得山花姑娘悲喜显露于形色。云龙又说:我这次受苦娃子双亲所托,帶了些薄礼与义兄前來南夷,一来为苦娃子报个平安,二则特來感谢你父女收留苦娃子之恩,和头人收容之情义。他从驮子上解下礼物:八罈子酒、一篓子各色糕点、四条香煙一匹老兰布、两匹细花布、和山花姑娘的两套彝裝,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红布袋交给山花说,这五块大洋和两套衣服、是苦娃子母亲给姑娘添妆的。又对覃大叔说,请帶我兄弟去见头人,递交礼物。
覃大叔领着他俩牽着棗骝子直往山坡上行去,山花留在家里准备午饭。三人來到头人门前,头人得到彝佬报信早在门前等候,是位六十开外的老者,強健的身板、古铜色面皮,身着黑色窄袖镶有花边的上衣,下着多褶宽脚长裤。篮色長布盘头,右脑前方一绺头发被扎成拇指粗的长椎形“子尔”,汉人称其为“天菩萨,” 耳朵上戴有红黄色串起的耳珠。他把山神兄弟引进堂屋火塘边坐下。覃大叔与家丁将驮子抬进堂屋。接着两家丁端出两碗敬客酒,哥俩谢过喝下,然后云龙对头人说明来意、呈上礼物:八罈酒、两匹兰布、四条香煙和一篓子各色点心。这些都是山里没有的,没想到当年我一絲慈悲之心,今日娃娃竟如此图报,世间少有。两位老哥忠人之事,穿州过府千里迢迢来到我彝家寨子真乃豪杰信人。老覃叔又把莫老二说苦娃子的事、用彝家土语对头人说了一遍,头人听后呵呵大笑说,吉人天相,这娃娃还真是条汉子。转而对山神说,你俩是我彝家最尊敬的客人,定当椎牛、打羊,宰猪宰鸡款待。山神说:谢头人美意盛情,牛就不用杀了,我俩准备明日就转程回去。头人马上说这个不能依你们,要按我们彝家的习俗办,留你们在彝家耍三天,三日后送你们出山。当天彝家寨子打牛杀猪敲羊准备第二天开席款待山神兄弟。当晚头人摆酒请云龙和山神吃晚饭,覃大叔作陪。
席间边喝边聊,头人问及那苦娃子时,云龙说苦娃到谭州己认祖归宗,过了年就要进学堂读书了。又将他养鸽子的事说了一遍,其中还闹出一个笑话,那娃娃说彝家人用花鸟崽斗狠,如是,在潭州他们搞了一次鸽子比赛(斗狠),其结果是花鸟崽全输了,一只都没有回家。明年还会搞一次比赛,这次來我也想问问彝家花鸟崽斗狠之事。头人听罢又呵呵大笑,那古铜色的脸上颇有得意之色,他说:那娃娃搞错了,花鸟崽只是好看,也只能在房前屋后飞飞、是不能用来斗狠的。我们寨子用來斗狠的鸟崽,先前是山里人养的本地鸟崽,能在十多里山外飞回来。后來是那年去修滇缅公路回來的彝家后生、从云南帶了几只鸟崽回来,一说是倭寇从东洋帶來中国的,又说是云南当地的鸟崽。我们先是好耍,后來发现它能飞山赿岭,能在几十里地的山外飞回家來,都感到很惊奇,这个事传到十八寨,冒得那个肯相信,于是两家寨子就为此打赌斗狠,这场斗狠因无法选定双方斗狠地点,差点就没能搞成,后来两家又商量,认为两家寨子对飞最为公平,于是商定两家寨子各准备好十二只鸟崽(取一年之兆头、有头有尾),定下了“斗狠”吉日,双方派出监证人到对方寨子守候,哪个寨子的鸟崽最先回来、谁就是赢家。谁赢了就到对方寨子里去赶一头大猪回来。这场斗狠我们寨子赢了一头大猪,这还是民国三十二年的事。等你们回去时、送几只这样的鸟崽给苦娃子。云龙听后,哦了一声,稍一沉吟、喃喃自语地说:原来是这样!看來凡事总不能強其所难,道听途说更不足为信。
次日中午在寨子里的禾堂上(即晾晒稻谷、玉米的坪)摆酒,一桌连着一桌,几乎全寨子的人都來了。山神与云龙被尊为彝家上客,与头人和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者同席,被推在上座。一时水陆并陈,彝家的陀陀肉和大块牛肉,燉山羊,撕鸡肉,虽无海味却有山珍,一下子上了十二大盆大碗,肉香四溢。席上盛酒的不是酒杯而是碗,真是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。云龙兄弟手端酒碗站起身來、高举过头,对头人和長者说:多谢彝家如此厚重款待,祝头人、長輩松鹤遐龄,彝家寨子千秋永盛。说完兄弟俩一口气将酒喝下。在座头人、長者也都喝了一大口,头人说:俩位俠肝义胆、诚信之人,我们彝家尊敬佩服。今天真是难得有缘千里一聚,请开怀暢饮,喝了此碗,大家举碗并喝光了碗中之酒,三碗过后就有些口无遮拦谈天说地。禾堂之上充满划拳行令之声,酒香伴着粗犷的笑声,说不尽的闹热,席终人散时兄弟俩都有些飘飘然了。
晚上,禾堂外边升起了篝火,点亮了星空下的晒谷坪,彝家寨子又喝起了“转转酒”,“司酒”把酒倒进大碗里递给头人,头人喝了一口后递给了山神爷,山神接过也喝了一口传给云龙,就这样,你喝一口递给我,我啜一口传给他,大家依次轮流喝着这一碗酒,喝完了“司酒”又把另一碗端上,就这样轮番地喝着,听彝家阿妹唱“迎客歌”,只唱得人啊充满了深情,唱得彝家寨子充满了醉意。这山神老倌兄弟还真是头一遭受到如此厚重的款待。唱罢迎客歌,坪里又喊出一声長長的呵————喂——。紧接着鼓手敲响了铜鼓,彝家的后生妹崽和成年人、听到鼓声就围了拢来,手牵手围成一个大圆圈,把敲鼓佬围在中间、跳起铜鼓舞,他们隨着鼓点节奏的变化、变換着队形和舞姿,踩着鼓点时进时退。时而蹉脚闪腰,时而摆手转身,时而甩腿对脚,舞姿轻盈健美,鼓点紧密处他们会发出嗬——嗬——的喊声。这场酒直喝得山神老哥醉眼惺忪、舌头难使唤,夜己阑,那彝众酒兴还浓,篝火熄灭时己是深夜,山神兄弟就在头人家安歇。正是: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。”
次早兄弟二人醒转出得房來,覃大叔早在堂屋里等着。他说已与头人说好,今上午帶你们到各处走走,但中午还得回來喝酒。于是覃大叔领着莫老二和山神爷出得头人家门,经直往苦娃子原住过的破土屋走去,下坡后他们沿着那条小溪前行,枯水季节这小溪有些地方已见溪底,光溜溜的鹅卵石己裸露出来。那浅滩上的溪水,己无奔腾之势,但依然从容不迫,急缓有度,有一种荣辱不惊的气慨。苦娃子原住的破土坯屋就在溪边,近前一看,断垣残壁两间破屋,云龙百感丛生,心底生出无限悲戚。苦娃子走了,留下的那些花鸟崽仍然在这里繁衍生息。覃大叔说:“苦娃子和他欧阳义父原先就住在这两间屋子,現在是这些鸟崽住在这里了,山花每天都來撒上几把荞麥或玉米”。云龙伤感地说:也真难为山花这女娃了。是啊!就算是这些个鸟崽帮娃娃守着他儿时的家吧!
云龙二人被客留彝家,受着厚重的款待,一晃就是三天,该返程回家了。这两晚歇在覃大叔家,当山神问及那兜芝草时,覃大叔说:“自欧阳神医为採这兜芝草摔在山崖下亡故后,不久这株灵芝就遁去了。山崖上那块绿茵处,再也没有出现过闪闪的红光。云龙老弟,你哥俩明日就要回去了,我没有什么好東西送给苦娃子阿妈的,山花说就把我家藏着的那只羚羊角送给她吧,这还是那年跑马幇到西藏收下的,这东西也许今后苦娃子家用得着”。说完递给云龙一个很陈旧的红布包。这时山花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袱,递给云龙说:这包袱里一套衣服和一双鞋,是苦娃子走后做的,请莫大叔交给他,告诉他,我和阿爸都会念记着他,说到最后声音就有些一哽咽了。不难看出这父女俩对娃娃的深情。
次早,山神兄弟收拾停当,将三匹坐骑栓在房前,彝家老少蔟拥着头人前来送行,头人牽过一匹上了马驮子的青色公马,对云龙说:“义士一诺千金令人敬佩,忠人之事千里而來乃真丈夫,今将此马送与莫义士添些脚力,聊表我彝家心意。奉上两大罈老酒把与山神老弟,表表彝苗兄弟之情。还有两张已硝好的狐皮、一架山茸和一些山货是送给罗夫人的,请莫义士帶去潭州,篾笼里装有四只斗狠的鸟崽(鸽子)是帶给娃子的。说完家丁斟上三碗酒,头人先端上敬给山神、云龙兄弟,然后自己端上一碗说:这碗酒算是彝家给你兄弟餞行,路途遥遠,保重!说完三人一照杯(碗)一饮而尽。云龙兄弟抱拳当胸谢过头人和彝家老少,辞别了覃大叔父女,大家送出寨子,山神驻足说:有劳头人和彝家兄弟相送,就此别过、后会有期。说完兄弟俩提疆上马、扬起一鞭沿山道直奔衡州而去。欲知后事,且睇下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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