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1
从那次比赛以后,训练鸽子的工作还是继续照常行。起飞的地点,离家的距离,也越来越远,每天都要加二十五英里或三十英里的路程,而且每次的方向也在改变。到后来,这些信鸽把纽约周围方圆一百五十英里大的地区全都摸熟了。这时候,原来的五十只鸽子只剩下了二十只。由于严格的选择,不但身体弱、条件差的遭到了淘汰,就是那些偶尔不舒服的,碰上意外事故的,或是在起飞之前错误地吃得过多的鸽子,也全被剔除了。这个飞行小队里现在有许多好鸽子:阔胸脯的、亮眼睛、长翅膀的,它们的体型很适合于快速飞行,适合于无私的伟大事业的需要。因为它们都是天生的信使,都将在紧急的时刻为人们服务。这些鸽子的毛色,大部分是白色、蓝色或褐色的。它们没穿统一的制服,可是所有这些剩下的经过精选的鸽子,都长着闪闪发亮的眼睛,和属于特等良种信鸽的那种往外鼓起的耳朵;而其中最为出色、几乎每次都得到第一名的却是小阿诺。 因为这帮鸽子如今全都带上了银质脚牌,所以在平常休息的时候,阿诺也显不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,可是一到空中,它就大显身手了。每次鸽子笼一开,“起飞”的号令一下,头一个出发的总是阿诺。它笔直飞到可以超越一切障碍的必要高度,断定了哪条是回家的道路,一点不为吃喝或是结伴儿的事有所耽搁,就往家中冲去。
尽管比利说了一些不吉利的预言,拐角箱的大蓝儿还是通过了种种考验,成为二十只鸽子中的一只。它经常很迟才到家,从来没得过第一。有时候等别人回来了几个钟头以后,它才到家,而且一看就知道,它既不饿,也不渴,这说明它准是在路上吊儿郎当地游荡过了。不过,它还是回来了,如今也象其余的鸽子一样,带上了奖牌,有了代表某种荣誉记录的特定号码。但比利还是瞧不起它,跟阿诺比起来,更是把它说的一文不值,然而它的主人却回答说:“它还没到时候哩,早成熟,早完蛋。最好的鸟儿,刚开头总是最后一个露脸,我见过的都是这样。”
不到一年功夫,小阿诺就创造了一次新纪录。海上的飞行是最最困难的,因为那儿没有任何目标可以帮助辨别方位,而碰上大雾的时候,就更是艰难。这时候。连太阳也被遮没,四周茫茫一片,一点指引物也找不到。视觉、听觉和记忆力,全都失去了作用,但是还剩下一样东西可以依赖,那就是信鸽的坚强力量,和它内在的方向辨别力。只有恐惧才会破坏这种唯一的依赖。因此,要通过这样的考验,就得在一对卓越的翅膀当中,具有一颗小小的勇敢不屈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