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的岁月里悠然地混日子,不觉年纪一大把,孩子马上初中毕业上高中,搬家势在必行,鸽子难逃一劫。
现在住的地方是太太任教中学的家属院,与学校一墙之隔,孩子上初中很近,但上高中则新楼更近,新房在我任教的高中北边,买了三年了,也没装修,一直往外租赁者。本不想搬了,连房租也刚预收了人家三个月的。当初考虑一是这边住惯了,一百二的楼房,很宽敞,一百二的阁楼,恰好可以养着没法销缴的鸽子。一是年前了买了车,我去上班可以接送孩子,依然是我来回跑,太太在这边上班上自习什么的方便。但咨询了过来人和正在每天接送孩子上高中的邻居们,三天前太太终于铁下心搬家,因为早晨六点前,晚上10点前,必须送和接,连续三年,实在是不方便,而从新房到一中的七百米长通道又恰好开始重修,太太专程去实地查看了工地,知道要修水泥的,与现在的坑坑洼洼不同,肯定很好走,于是太太搬家的意志更加坚定。
从决定搬家那一天起,晚上就没让我睡觉,把需要干的活布置一个遍,于是白天我就到处跑,找各种人,看各种门、各种料,然后往上级汇报,太太口口声声“我不管”“你看着办”,但各种不满意,各种不同意,始终是振振有词,事事不断,今天上午本该奉命去套装门厂,因为学校要独生子女证,今天是最后期限到,必须来送,课间操还要讲评,我说现在跑的很累,心也累,快崩溃了,必须歇歇,于是才得闲写个文章,放松放松。很久不写文章,打字、用词,明显跟不上趟,真是用进废退啊。
鸽子依然养着,越养越少,自从和公棚与代理闹了矛盾,清棚清了二年,越卖鸽子越好,越卖越便宜,最起码真像要清棚的了,而不是像很多人打着清棚的幌子淘汰鸽子。有些开始一万不卖的,最终三百一个也卖了,而且又送了好几个,因为人和鸽子都要老了,好买家难得,能落个好人,能给老鸽子找个好的养老的地方也不容易,毕竟与它们主仆一场,有过功劳。的确一开始杀掉了一些老功臣,也是怄气,当时痛快了,但吃的时候很不是滋味。外来的鸽子,有些一千多一个买的,决定不养了后,有些连笼子也送人了,还搭上运费,因为卖钱不容易,送人落个人情,觉得还是值那些钱。有些则直接装一大笼子去杀鸡的那宰了,因为就是跟有些买鸽子的斗气,觉得杀了也比卖给他们强,吃了的于我来说好像永远在,而他们却再也别想见到,更别说得到,而且删除了QQ里的绝大多数鸽友,决意不与养鸽子的来往,不谈鸽事。年富力强的,感觉难得的鸽子,感觉价格实在无法接受,就这么一直养着,我也不缺粮食,再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,养它们不是问题。与喜不喜欢无关,主要是养鸽子的人与神经病患者一样,易反复,说不定哪一年开始又想玩,现在烂贱不值卖了,那时候肯定作难。这一点我懂,也有经验,而且北京的一位玩家也郑重告诫过我,好鸽子可遇不可求,宁可扔朋友那随便用,不可以卖,卖的的时候卖不出钱来,再想玩,花很多年也不如再拾回自己的鸽子来。是啊,我的1999-15-143457雨点雄,辗转跟了我15年,两次弃养期间,换了够五六个主,最终在我重操旧业时,还让我摘金夺银,飞梦幻联队,现在棚里剩下的大半鸽子还是与它有关。感觉他人很好,飞的也棒,头几天联系想送他一些,结果他也不养了,一百多只分养在了两个朋友那。
搬家必须的,鸽子三条路:
1,依然养着,定时来喂。此路可能不通,一是又不玩,再专程来回跑肯定是巨大负担,游手好闲每天闲逛不干正事的我显然受不了。二是鸽子在,房子肯定难租出去,太太是坚决不允许的。三是邻居们盼我搬家盼了很多年了,若人走了鸽子还在,那简直是忍无可忍的,把我鸽子消灭掉有很多办法,只是用弹弓或者撒老鼠药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,效果就很好。太太问过我多次,说若是别人的鸽子,整天黑白这么嗷嗷叫,拉的人家车上窗户上到处粪,到处一片毛,你会怎么做?我说:“我是专业猎人,方圆一百里的野鸭野鸡野兔等都逮来上了餐桌,这么些鸽子在眼前,又这么讨厌,也就三四天时间。
2,全部送人。该送的,已经送了很多了,开始足够三百只,现在五路鸽子,总共也就七八十只了,除了吃的,基本都送了。上周回老家又带回一笼子想给村里鸽友,父亲说,他们好几个人,每人都给了不少了,行了,再给也不稀罕,你在村里一买粮食几千块钱的,他们也不是不知道,他们一年光玉米棒子收两万斤,也不说给你一袋子,给他们干么?宰宰吃它多好!是啊,立即感觉自己就跟有些置自己的穷亲戚朋而不顾,整天又是资助学生又是为希望工程捐款的大款一样了,俨然有沽名钓誉之嫌,感觉很没用。于是又是放血又是开水烫又是摘毛,废了俩小时。知道这样,直接往专业杀鸡的那了。但看到父母亲自动手,有说有笑很是开心,也感觉释然,原来都是头一天杀好了冻起来,第二天拿回来,现在他们自己动手,倒是明显感觉鲜活新鲜。
3,全部杀掉。这是最后的选择,有好处,也有痛苦的一面。上了年纪,也参禅悟道了很多年,至少自己亲手杀生的时候已经很少了,从去年开始,附近的各种美味生灵,我只是去看,闲时每周都会去看一次,它们的数量、活动路线、轨迹,都很熟,也没去捉。特别是鸽子,多年前,十只八只的,活扒皮也快,连热水不用,最后自来水一洗,完活。现在不行,虽然这些年常整笼子去杀,但基本不看,扔下就走,买菜回来已经装了方便袋,鸽子跑过、也少过,也不再关心,遇到认识的就给,也不当个事,而且求人办事也往往送一堆宰好了的鸽子,鸽子这几年给我挡了很多事,省了很多钱,有时候万把块的事,一笼子鸽子就解决了。但鸽子和人一样,感觉也有该死不该死之说,一想到全杀掉,感觉压力山大。
清棚了,又拖了这么久,不愿意想鸽子的事,主要是选择太难,不愿意面对,能拖肯定会再拖,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?
人生的艺术其实是选择的艺术,每走一步可能都要做出决断,可能对,也可能错,斟酌,再斟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