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弯弯（三）童年的“鸟”事

    

    小s的“鸟”事，真多。那天，他望着天空，说恨不得把天空所有鸽子的天敌，杀死。

    我说：“这么晚了，鸽子都睡觉了，那还有什么天敌？”他说白天很多鹰，他已经遇到多起“9．11”恐怖袭击了。看着他沮丧的“鸟”样子，我“噗嗤”一笑，小s问我有啥好笑，我告诉他，我想起了一件很遥远的事，一件童年的“鸟”事。

    记得那时候，天空中经常有老鹰飞翔，比现在不知多多少倍。那时，天很蓝很蓝，老鹰时常，在很高很高的空中盘旋。记得有一次，看得我脖子都挺不住了，干脆躺在草地上，双手枕着头，与老鹰“斗”起了脾气。哼！我在想：看谁先离开？谁先离开，谁就是孙子！

    就这样，我一直望着老鹰，跟老鹰较劲。老鹰盘旋了又盘旋，就是不肯先离去。

    也不知过了多久，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小鸡。它神不守舍，“叽-呀，叽-呀”地 叫个不停。它脱离了小伙伴，迷失了方向，不知道家在那里，于是，把躺在地上的我，当成了“一堆土”，跳到我身上，把我踩在了它脚下。我此时，根本顾及不了它，任它却踩着我的胸部，踩着我的脸和鼻尖。它想在我鼻尖上站，结果不知怎么又滑到了我的脑门上。嘿，这小东西，还真不把我当人看了！

    正当我感觉它的小爪子冰冷，小脚发抖时，小家伙翘起尾巴，“吧唧”的一声，拉了一泡“水便”，落在了我的脸上。“水便”贴在脸上，温湿湿的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。

    我几次把它推开，小家伙几次又重新回来。它一点也不买我的张，跟我抢起了地盘。它竟然把我的脸，当成了它的“避风港”。

    看着这毛绒绒的，蛋清中透着嫩黄的小“毛毛球”，不停地叫唤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，原来空中的老鹰，盘旋不愿离开的原因，都是因为这小家伙作怪。于是，我把注意力，转移到它身上，觉得它好玩和可爱极了。于是，我学做它的叫声，它叫一声，我也叫一声，渐渐地，它把我当成了同伴，趴在了我脸上，睡着了。

    在空中盘旋很久的老鹰，也似乎明白了，这小家伙有个“强大”的靠山，不好惹，只好离去。老鹰飞走了，我该跟小家伙说“拜拜”了。但小家伙不答应，我走那，它就跟那，赶它都赶不开，像个“跟屁虫”似的，一直跟我回到了家，进了我的房间。我招待它，在我的小床底下歇息，它趴在了我的拖鞋上，安安稳稳的又睡上了一觉。

    爷爷讲过：小鹅出生时，如果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只小狗，它就会认为小狗是它妈妈。这小家伙，大概才十几天，它把我当成了它的同伴，是因为成功躲过了老鹰的袭击。

    记得那一年，我才6岁。晚上，妈妈发现我房间里有点异常。顺着声音找去，发现了被我“偷来”的小鸡。当时，任凭我怎样解释，都无济于事。结果，我被妈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。小鸡完好无损，我的小屁股，倒像被老鹰的翅膀，狠狠地扇了几下，扇开了花。妈妈下了最后通牒，明天一早，把人家放了！

    白白地挨了顿打，整个晚上，屁股都火辣辣的，眼睛也含满了泪，象一只得了“单眼伤风”的病鸽。

    第二天，我把小鸡放了，但对小动物的一种朦胧的爱，依然使我恋恋不舍。我的小嘴巴，嘟嘟的，很不情愿望着它远去。我不恨妈妈，从此却恨死了老鹰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我也渐渐地忘记了那只，在我脸上拉“水便”小鸡，忘记了那时的天真，幼稚。对老鹰的恨，也早已释然。

    可今晚，因为小s的缘故，也因为鸽子的缘故，又让我想起了，那只急中生智，"战胜"老鹰的小鸡。

    小s拿起热水瓶，一边倒水一边说：“如果我是那只小鸡，我一定告诉伯母事情的真相，给你平反。”

    “算了吧！”我摇摇头，望着小s：“如果是你，也许拉得不是‘水便’，而是‘绿便’！”

    小s把水加得满满的。夜色下，我们都笑了,笑得小肚子都涨涨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陈建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