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岁月,时光匆匆。走过了春夏,跨越了秋冬。花开花又落,草枯草又葱。夕阳西山尽,旭日复东升。它日牧牛童,如今成仙翁!天地融万物,光阴束人生。
记不得是哪位哲学家说过:时间就是一位技术精湛的魔术师,它能把嗷嗷待哺的婴儿,变成白发苍苍、举步维艰的老者;能使一棵刚刚露出地面的幼苗,变成参天大树。儿时初闻此语,不肖一顾。然时光如白驹过隙,不知不觉,已人到知天命之年,方知时光流水般一去不复还的厉害!人到了中年,光景又是一番天地。少儿时的天真、幼稚;青年时候的激情、豪放,全都被岁月折磨的无影无踪了!尽管没有了年轻时的潇洒、轻狂;容颜也有些沧桑,然伴随我多半生的一种爱好、一种乐趣却从来没有丢掉——那就是养鸽子!
我的养鸽史起源于童年。记得儿时有一次和小伙伴去生产队的队部,刚要进生产队的喂牲口的棚子,就听“扑楞”一阵声响,不知什么东西带着一股凉风从头顶上飞过,我急忙一缩脖,向上一瞧,只见两只雪白的大鸟,扇动着翅膀向屋顶飞去,一前一后落在了房沿上。一只个头稍大的白鸟,耷拉着双翅、“咕咕”转着圈的叫,长着五光十色、色彩斑斓羽毛的脖子像被气吹了似的,好粗好粗!我被这只小精灵的举动看傻了。同行的小伙伴推了我一把,自豪的说:‘不懂吧!这是鸽子!’从此,鸽子便在我的脑海里烙下了印记。。。。。。
回到家,我央求父亲给要只鸽子养着玩。由于我在家是老小,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,父亲非常爽快答应了。忘了那是哪一年,也忘了那时个什么时节,回想起来朦朦胧胧感觉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,我趴着桌子正在做作业,父亲背着个筐推门而入,他来到我身边,一转身,从筐里拿出两只毛绒绒的红鸽子,放在我做作业的桌子上,我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。两只红鸽子都长着毛毛腿,一只有菊花顶带倒北儿;另一只是‘拧拧鼻’,也就是鼻子上面的毛拧成一个撮。父亲说;‘这两只红鸽子是筋斗鸽,能在空中连翻两三个筋斗。是他在第六生产队当队长的战友给要的。’由于当时还小,不知道给鸽子做窝,就找来家中筛棒子的筛子,把两只鸽子扣在地上。刚开始,两只幼崽在筛子里不吃不喝,‘吱吱’乱叫。我怕饿死了它们,就掰开它们的嘴,往嘴里灌玉米,然后,再捉着它们往盛着水的碗里摁,起初,鸽子拧勃就是不喝,后来再摁,两只红鸽子脖子一伸,‘咕咚,咕咚’的喝了起来。打那以后,两只红鸽子开始自己吃食了,再后来,有只鸽子‘咕咕’的叫了。有一次放学回家,我掀开筛子准备往里面撒些棒子,那只菊花顶的鸽子趁我不备,‘扑楞’一下从筛子底下飞出来了,我急忙去捉,怎奈,鸽子是长翅膀的,很快它就飞到房上了。我站在房下看着它,鸽子在房沿上大摇大摆的走动着,此时,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鸽子,那只菊花顶两只翅膀一拍就加入了鸽群,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晚上,我把鸽子飞跑的事告诉了父亲,我们一家子五口人打着灯笼,找遍了整个村子,折腾了半宿,连个鸽子毛也没找到,丢鸽子的那几天,心里一直是空落落的!
常言道;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由于养鸽子的爱好,我结识了许多养鸽子的小伙伴,特别要好的是一个本族未出五服、长我几岁的斌哥。他家当时生活是算是富裕的,他的爸爸在公社卫生所是外科医生,端的是铁饭碗,家里就他哥一个,花钱任性,那会儿,斌哥家里鸽子不下百羽。我几乎天天到他家里看鸽子。隔三差五到县城里鸽子市找好鸽子,只要他看上的花多少钱都买。县城里的鸽子市转腻了,斌哥就骑着他那辆幸福125摩托托着我到安国、肃宁、深泽、保定的鸽子市去卖鸽子。
由于一门心思养鸽子,我的学习一落千丈,原本在班里还占上中流,高考时却名落孙山了!当年我们村我们班考上北大的一人,考上重庆军医大学的一人,考上吉林化工学院的两人,至于考上师范的就不提了。直到现在,我们村还没超越我们班,高考率那么高!有过戎马生涯的父亲怕我‘玩物丧志’,毅然决定让我当兵去。八十年代初,我穿上了绿色军装,踏进了军队这个大熔炉了,把自己锻炼成钢。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经历了六个春夏秋冬,鸽子那翱翔天空的英姿始终在我脑海里回荡。
参军六年后,我又回到了家乡,田间劳作闲暇之余,我又养起了鸽子。每每坐在门前,看着瓦蓝的天空,自己那群小精灵忽左忽右、忽上忽下、无拘无束、自由自在的飞行,田间劳作时的疲倦便消失的九霄云外去了!
弹指间,四十多年过去了,功名利禄都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淡忘了,唯有鸽子情结还悠悠存在心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