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释小诗
———《肤施鸽呓》
众家詹森慕利门,翘首瞩望莫始成。
百调千练汗心照,爱鸽一到愁眉笑。
佳绩杳去忆昔庆,翱翅再展折庶信。
待到博彩颜跃刻,杯箸狼藉端酒喝。
市场开放,经济搞活,举国上下,无不旧符换新竹。一时间,大量外血浩荡涌入。五花八门,形形色色,听过没听过都接踵而来。瞬忽间家家换名血,棚棚爆洋鸟。詹森慕利门;火箭军校生;祖父曾祖父。来头不小,说辞不少。于是满怀憧憬送去比赛,趾高气扬试目以待,大有士行天下先的姿态。结果左等不来,右等不见,望眼欲穿,腰困背酸,暮色沉沉棚空空。啼口破骂:扯淡血统,虚名徒有。
后来明白,原环詹森,不出欧洲,已被层选多遍,只剩糟粕才坐船泊来。慕利门早已种鸽调换,推陈翻新大变更。再况,即使原种优秀,流到手上,怕早也五辈六代,变质走味了。
心中暗叫苦,嘴上不服输。错不怕,怕不改。已然这般,还硬做信誓旦旦,非要上长城当回好汉。又于是,凭着丰富了的经验重整河山。好听好看的不要,实战耐用的专挑,旌旗飘扬,无馁不悔。一袋袋鸽粮背上去,一包包鸽粪拎下来。肝精电解质、矿土维生素,儿子没吃过,鸽子都吃过。三伏汗津津,三九牙瑟瑟,疼也不出声,死也不回头。非要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。
沙场鏖战,自信是关键,虽信心不倒,还是余悸萦绕。送走战将,鸽去巢空,换新水、添精料,气松一口。点上一支烟,反倒心神不安、坐卧不宁,一股苦焦说不出口的味涌上心头。
烈日熊熊,瞭望切切。突然,远天一个黑点滑空一弧,“咚”一声踏下,心“咚”才一声落地。慌乱打钟、赶忙塞药。半响,僵了一天的脸咧出个不自然的笑,舒喘缓气,长吁而叹:啧,啧,长脸不浅啊。
手捧了奖杯,心坠了磐石。下步咋整,七个桶上八个桶下。此路漫漫多险滩,只好硬了头皮再闯关。躬下身、咬紧牙,埋头加苦干,任劳还任怨。忆忆过去辛酸了得,想想明天好不烦厌。唉,谁叫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
算,算,算,管他去了。鸽友哥们一桌坐,先举酒碰杯,再吆五喝六。多少天来,几多压抑满怀愁。现如今,方敢借酒浇灌消心愁。酒入口中,话出心上,三杯两盏,酒高气短。不觉,脸红脖子粗、话大嗓门高;抬抬杠、吹吹嘘,说两句白话再所难免。直到杯盘狼藉、残云一片,才相互打劝,就此算一别。
临了结账,奖金赢一百,酒钱算二百。倒贴一百。嘿,这钱花的。“啪”手掌一拍,胸膛一挺,挤出一句:管他去了。
摇摇摆摆,倚墙斜去;昏昏沉沉,倒头欲睡。
明日酒醒何处,楼顶畔,鸽飞哨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