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谨以此文感谢鸽友身边那些贤惠而善良的妻子们!
每年端午节的时候,我的心情就十分沉重,因为,我们要纪念的伟大诗人屈原,当年就投河在离我家不远的汩罗江里。一个不朽的传奇人物,一个让人痛断肝肠的感人故事,曾经让多少世人为之落泪!
今年的端午节,我的心情比往年更糟。我十年不曾见面的远嫁他乡的表妹突然回家团聚,顺道来我家看我。她说起我养鸽子的事(因为她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鸽子),给我讲述了她邻居妻子关于养鸽子的故事。
接二连三的感人事迹(还有引种的事,见拙文“从一次引种想到的”),让我暗自神伤,孤寂的心久久不能平静,迫使我拿起笨拙的笔,一改只看不写的初衷,迫不及待地给您讲述出来,让您和您的妻子心灵深处也如我夫妻般感受一回。
下面,就是我表妹讲的故事,只可惜当时只顾心疼,忘了问那位妻子的名字。
八年前,一个老实勤奋的农村小子讨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。两口子婚后的生活很甜蜜,很幸福,让当地村民一直羡慕不已。
时光飞逝,转眼三年,小两口的甜蜜被时间经营得更加浓烈。
三年后,幸福生活仍在延续。只是老天爷捉弄人,小两口的甜蜜有点美中不足--妻子一直没有怀孕。尽管如此,丈夫没改初衷,妻子仍是他心中的最爱。每当夜深人静之时,他听到妻子不停的叹气,就安慰她说:“不要紧的,我们还年轻,孩儿以后会有的,万分不行,我也同样爱你,永远也不会嫌弃你!”妻子每听到丈夫的安慰,就流出了眼泪,拥抱着丈夫,很久很久也不愿松开双臂。
一天,在婆婆的建议下,小两口去了趟省城(省城离他们家仅50华里)。他们找城里的教授检查身体,想知道妻子不怀孕的原因,如果有病,就赶紧治疗,他们要彻底甩掉这个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精神包袱。
于是,小两口经过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,教授告诉他们,有些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,到时才能最后确诊。
妻子就对丈夫说:“现在农活正忙,我们先回去忙事,三天后我们来拿结果,行不?”
丈夫每次都听妻子的,这次也理所当然的答应了。
三天后,丈夫也许有些担心检查结果不好,就让妻子一个人到省城去问教授。
下午一点钟的时候,妻子回来了,丈夫看到妻子泪痕满面,就知道情况不妙,问也没问,就拥抱着妻子说:“没事的,你别难过,我们都别难过……”
妻子“哇”地一声痛哭起来。她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,浑身在剧烈的颤抖!丈夫抚摸着妻子开始瘦削的臂膀,不停地安慰她,这样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在夫妻俩忧伤的日子里,时间仿佛停止了前行的步伐。妻子每天以泪洗面,丈夫在忙完一天繁重的农活后还要像安慰小孩般地安慰妻子。大约过了三个月时间,小两口的心情才平静了一些。
这一天,妻子突然对丈夫说:“教授说我终生不能生小孩了,这可怎么办啊!要不,我们抱领一个小孩?”丈夫说:“不行,依我们的条件,那会害了人家小孩的,再说,我有你也足够了。”
这一次,丈夫没听妻子的。妻子发现丈夫疲惫的眼睛里挂着两滴晶亮的泪珠。
后来,两个人一再合计,打消了领养小孩的念头,决定养个宠物。
开始,前后养了两条小狗,小狗却都让人给打死吃了;后来又养猫,不久猫也病死了。宠物没养成,夫妻二人徒增悲伤。妻子想,这不是作恶么?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呢?
夫妻二人就决定从此不再饲养宠物。
前后折腾了十个月,就在夫妻俩彻底忘了养宠物这回事的时候,一个偶然的机缘让两人踏上了养鸽之路。
那是个凄 冷的黄昏,外面正下着小雨,妻子刚从茅房里出来,就发现屋檐下歇着一只疲惫的鸽子。妻子没多加理会,正准备推门进屋,那只鸽子却“扑腾”一声飞落到妻子手里。妻子捧着一看,原来那只鸽子受了伤,身上血乎乎的!那鸽儿右脚上还带了一个环子,她知道,这是信鸽,是个很宝贵的东西。
她不忍心就此丢弃,带回屋里,对丈夫说:“好可怜的鸽子,我要把它治好后再放它走。”丈夫不忍心拂她心意,满口说好,就到里屋寻了个纸盒,将周围戳了很多孔,把鸽子放了进去,放在自家的鸡笼子上面。
妻子放食给水,百般照料,鸽子很快就复原了。那天早晨,妻子很郑重地将鸽子放飞,可是鸽子不走,在天空飞了几圈又回来了。也许它心存感激,不愿离开待它有恩的新主人。
妻子很吃惊,也很感动,就对丈夫说:“从今天起,我决定养鸽子。”丈夫应声说:“好!我举双手赞成!”
就这样,夫妻二人手慌脚乱地做了一个简易鸽笼。将笼子钉在前檐下,足有两个平方大小。鸽子很快就习惯新家了,每日飞进飞出,有时还飞到堂屋里找妻子讨食吃,妻子好不高兴,久违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脸上。
几天后,经附近一个养信鸽的人鉴定,说这只鸽子不错,是个母的,只可惜没有配偶。妻子猛然想起自己的宝贝还没成家呢!
她就和丈夫商量,花了二百元钱,买了三只小信鸽。不久小鸽子也开家了。它们和老母鸽一起自由飞翔,好不得意!夫妻俩每天辛苦劳作,回到家看看那几个小宝贝,一身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。妻子每天除了食水准时供应,还早晚打扫鸽舍,扫过后又用盐水抹布反复擦抹,说是给鸽舍消毒;还抽时间给鸽子洗澡,她不让它们自己洗,一个一个地抓到手中人工洗,边洗边替它们按摩,嘴里还振振有词:“宝贝,听话,不听话小心我揍你!”语音却是异常的温柔。
平静的日子过得快,转眼到了2008年,鸽子也有了二十三只。按理小俩口日子应该很平静了,我的故事也该说完了,可是,接下来的事直叫我心中流血!
我不想详细讲述,因为说起心里就烦。
丈夫最终抛弃了妻子!
矛盾是由婆婆引发的,那个可恶的婆婆!她嫌弃媳妇没有生育,不能给自家传宗接代,起初只是给脸色看,后来就指桑骂槐地骂,最后当着媳妇的面狠狠地骂,言语恶毒至极;因为媳妇不反抗,还是含着泪默默地干活,养鸽子,婆婆更是肆无忌惮,直到后来,每天喊媳妇“滚蛋”,早、中、晚三次,几乎成了家常便饭!作为丈夫,开始几个月默不吱声,还安慰妻子,可是安慰不了母亲。后来心里烦,一看见母亲骂妻子,就躲得远远的不回家,到最后竟然整晚不归,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,直到后来玩女人!
境况如斯,离婚是必然结局。
丈夫首先提出离婚,妻子却死活不同意,说舍不得家和鸽子,乡调解员调解了好多次,丈夫却铁了心肠,一个劲地要离。后来告到法庭,法官考虑妻子是受害者,也不判离婚。2008年春节前夕,丈夫出外打工了。6个月后妻子收到法院传票,一家老少到了法庭。这次情况和以往不同,妻子因为与丈夫分居长达6个月之久,按婚姻法规定是可以判离婚的。
负责该起离婚案子的是位老法官。老法官首先做了调解,可是丈夫毫不动心,老法官只好宣读判决书。
在宣读判决书的那一刹那,妻子站起身泪如泉涌地嚎啕着:“我……我不要离婚啊!”
法官叹了口气,只得继续念判决书。妻子彻底失望了,凄惨地喊:“法官大人,求求您,求求您等一等啊!”
无奈,妻子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,递给了老法官。老法官看了看,脸色铁青,说了声:“畜生!”将纸条抛向丈夫。从来注重仪表的老法官这次也失态了。
丈夫从地上捡起纸条看,那分明是张疾病诊断书,诊断书上分明写着自己的名字,诊断结果是:无精子存活!
丈夫脸色苍白,止不住的热泪滚滚而下,“咚”地一声,跪倒在妻子面前……
丈夫边哭边抽自己耳光:“好妻子,你原谅我吧,我不是人……,我不是人……是畜生……啊!”